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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仗?”
“你说点儿别的好不好?蠢事过去了,蠢事该忘掉。”
“你把这叫蠢事?用这样的词说你的祖国,你不觉得害臊?”
左巴直起头来看着我。我躺在床上,上面亮着一盏油灯。他一手抓住上唇胡髭,用严厉的目光长时间地注视着我。
“你太天真,一身书呆子气……老板。恕我直言,”他终于说,“我跟你说的话全都白说了。”
“怎么?”我抗议,“我很理解,左巴!”
“是啊,你用脑子理解。你说这个对那个错,是这样或不是这样。但是,这又有什么用呢?当你说话的时候,我观察你的胳膊、你的胸脯,它们在干什么呢?它们都保持沉默、毫无表情,好像它们连一滴血都没有。那么你怎么理解呢?用你的脑子?呸!”
“行啦,直说吧,左巴。别躲开问题。”我刺激他说,“我看你并不怎么为祖国担忧,不对吗?”
他火了,朝墙上猛击一掌,把用来做墙的铁皮桶震得哐哐响。
“我,你眼前的我,”他大声说,“我用我的头发把圣·索菲亚教堂绣在一块布上,带在身上,作为护身符挂在胸前。一点儿不错,老伙计,就是用这双粗手绣的,用我当年乌黑的头发绣的。我经常和巴甫洛·梅拉斯[3]在马其顿的山上游荡。我当时穿短裙,戴红色土耳其帽,佩银饰带、护身符、弯腰刀、子弹袋和手枪,是一名比这木屋还高的彪形大汉。我披上铠甲,满身钢铁和饰钉,银光闪耀。当我走在路上,就像一支队伍在行进!啊!瞧!……”
他解开衬衣,脱下长裤。
“拿灯来!”他命令道。
我提灯靠近瘦骨嶙峋的黝黑身体,那胸前布满了弹痕和刀疤,简直像个漏勺。
“再看看另一边。”他转过身,让我看他的背部。
“看,后面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。懂了吗?现在把灯拿开。”
“愚蠢!”他怒吼道,“可耻!什么时候人才真正变成人啊!我们穿上裤子,戴上假领、帽子,可还是骡子、狼、狐狸、猪。说我们是照上帝的形象制造出来的!谁?我们吗?天大的笑话!”
好像回忆起了可怕的往事,他越来越愤怒,从他松动和空掉的牙齿中咕哝出一些令人听不清的话语。他站起来,抓住长颈大肚玻璃瓶大口大口地喝水。喝完,凉快了,他稍许平静些。
“不管你碰我哪儿,我都疼。我身上全是伤疤和肿块,你还跟我谈女人!那时我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