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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默默走着,穿过村庄小巷。黑灯瞎火的房屋成了一片黑影。狗吠声、牛喘息声相闻,像清泉流水般欢快的里拉琴声从远处随风传来。
“左巴,这是什么风?南风吗?”为了打破沉默,我问道。
左巴走在前面,像提着信号灯似的提着鸟笼子,一言不发。
当我们走到海滨时,他转过身来。
“你饿吗,老板?”
“不,我不饿,左巴。”
“困吗?”
“不困。”
“我也不困。我们在卵石上坐一会儿吧。我有事要问你。”
我们两个都精疲力竭,可是都不想睡。我们不愿忘记今天的伤心事。睡眠在我们看来是危难时刻的逃脱,我们愧于去睡觉。
我们坐在海滩上。左巴把鹦鹉笼放在两膝间,长时间沉默不语。令人惶惑不安的星座在山后边的天空出现,像一只长着无数眼睛和螺旋状尾巴的怪兽。不时有一颗星星离群,坠落。
左巴望着星空出了神,张开大嘴,仿佛初次看到这奇景。
“在那上面会发生什么呢?”他低声说。
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又开腔:“你能不能跟我说说,老板,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?是谁干的?为什么他要干这些?尤其是……为什么人要死呢?”
他的声音沉重、激愤,在闷热的夜空回响。
“我不知道,左巴!”我羞愧地答道,就好像别人问我一个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,而我却无法回答。
“你不知道!”左巴眼睛圆睁,就仿佛那天夜晚我告诉他我不会跳舞时那样的神情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读了那么多糟糕的书有什么用?为什么要读它们?它们都不提这问题吗?它们说了些什么呢?”
“它们讲人的困惑,但不能回答你提出的问题。”
“我管他什么困惑不困惑!”他恼火地跺脚喊道。
鹦鹉突然惊叫:“卡那瓦洛!卡那瓦洛!”
“闭嘴!”左巴向鹦鹉笼子击了一拳。
他朝我转过身来,“我只要你告诉我,人从哪儿来,往哪儿去。多少年来你一直把时间消磨在那些天书上,啃了总有三千公斤的纸,究竟啃出了点什么名堂?”
他的声音那样的苦恼,使我感到一阵酸楚。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回答他啊!我深切地感觉到了人所能达到的顶点,不是认识,不是道德,不是仁慈,也不是胜利,而是更伟大、更壮烈而绝望的